平行世界的爱情故事
第四十章 晚餐(二)
啊都那么晚了,冰箱没库存,我先去采购。你想吃什么?我大概一小时,不,半小时就回来。米仓满屋子乱转找手机钱包和车钥匙。内田扶额:罢了罢了,跟你一块去吧,我今天正好带了可以变装的东西。
话说~~~你为什么喜欢变装?米仓手支着脑袋看内田把头发披散下来,戴好鸭舌帽和墨镜,还加上口罩:不热么?
还好,这样让我有安全感。
这样让我有距离感。
内田笑了,帮米仓戴上墨镜:你既然不喜欢,那就这样罢。口罩帽子什么的就算了。
嗯,其实附近算安全,一般媒体找不到这儿来。
驱车到附近超市,米仓问内田: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
我喜欢给别人做对方喜欢吃的东西。
看不出来,很体贴嘛。
那是。你喜欢清淡的,鱼?贝壳?味增?昆布?
我们可以煮鱼汤,可惜现在不是季节,不然可以放点水果在汤里。
水果?
嗯,苹果切块或者柚子皮之类。很好喝哟。
是嘛,没尝试过,以后试试看。我们买鲷鱼吧,牡蛎你吃吗?
都可以。对了别忘了调味料,就你冰箱那个状态,估计厨房没开过伙吧。
呃被你说中了。米仓吐吐舌头。
内田瞅一眼米仓:餐具炊具都有吗?总不至于你给我做顿饭,我们还要现场买锅碗瓢盆?
米仓略尴尬,连声应:有有,都有。然后又抓抓脑袋说:调味料没,记得一定要买。
隔着个口罩都能感觉到内田笑得不行,顺手揉一下米仓头发道:蠢蠢的。
哎喂,你说谁蠢?
当然是你。
哼,再蠢也缠着你。米仓推着购物车转去调味料货架。
感觉我快被你的蠢感染了。哟~~~看起来还像会做饭的样子,调味料选得合适。
米仓嗤之以鼻:我可是正儿八经去上过烹饪课的。
切~~~等下若不好吃可别怪我笑话你。
米仓不理内田,全部拿好去结账,分装成两大袋。下车后抢过内田手中沉甸甸的购物袋就走,内田跟在后面说:喂,那个超级重的哎。
米仓回头:我体质比你好。
我是运动员。
这都几百年前的事了。两人进电梯。米仓左右手各提一袋,内田便自然按下所去楼层的键。米仓赞道:Yuki酱真是细致。
狡兔三窟的地址被我记住了,怎么办?
你记住有什么打紧的。米仓笑:我还怕你记不住呢。
嗯?
我现在不是跟那位先生住一起。你来这里玩我们更自由些。
内田摘下墨镜和口罩,笑了:这话说得啧啧,听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有什么不对嘛。
内田调笑:偷情的感觉十足。
米仓大笑,几乎要把袋子都扔到地上去:如果对象是你,本小姐可以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
哼,认真考虑,你以为我很稀罕你么。你肯我还未必肯。
说话间出得电梯,米仓在后面笑嘻嘻跟上:对啊,我知道Yuki酱稀罕我呢。
切~~~自我感觉真好。内田帮米仓把食材和调味罐一一取出摆放整齐: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嗯,你在一边等着吃就好了。
好饿,讨厌,忘了买零食。啊~~~内田望着米仓:忘记买主食了,你家应该没有米吧?
米仓也一副刚醒悟过来的样子,摇摇头:没有。
内田瞪牢米仓,本来要生气但越想越好笑,最后忍不住捧腹:罢了,你先弄菜色,我去便利店买,你想吃什么便当?
都可以的,你不介意的话就买牛肉饭那种。
内田回来的时候米仓食材摊满了一整个流理台,围着围裙如临大敌状。内田快笑死了:你这是干嘛?
米仓一手叉腰一手舀汤试味,动作倒是挺专业的:做饭啊。
内田凑近一看吓到:那么大一锅,我们俩吃?
米仓苦着脸,无辜道:本来放的水正好,结果调料加多了怕你觉得味道重,第二次加水于是就变成这样。又说:我做饭,这个量总是把握不好。
内田安慰:算了算了。先拿包刚买的果汁喝,指着旁边砧板上一堆乱七八糟的蔬菜问:这个呢?
做沙拉。
内田瞪大眼睛:小姐,你胡萝卜切块做色拉,不怕噎死?
米仓嘟着嘴:有段时间没做饭了,刀工生疏。
内田叹气,拿起菜刀运刀如飞,胡萝卜丝丝分明,刀刃剁在砧板上的声音清脆玲珑,切完回身慢悠悠对米仓道:这才叫刀工好吗?
米仓惊奇之余自尊心受到强烈伤害:哼~~~雕虫小技。跑去拿沙拉碗,超小声地嘀咕:怎么那么会做饭啊。内田偷笑。
最后两人吃牛肉饭便当加蔬菜色拉和鲷鱼锅。不知道是不是饿过头,鱼汤竟然感觉有芬芳温润的香气,内田赞赏:这还算像个样子。
米仓难免自夸:跟你说了我做的菜可以吃。
嗯,岂止是可以,我觉得还不错。
米仓大受鼓舞:你下次再来,我做不一样的。
内田含笑:下周就正式进组了,哪有时间。
唉,那只能等剧拍完再做饭了。米仓去沙发上舒舒服服趴着,内田推她:吃完就躺,起来洗碗啦。
比起做饭,我更讨厌洗碗。米仓懒得动。
猪啊你。
Yuki酱~~~让我歇一会嘛。
内田无语,自管自去收拾碗筷,边收拾边埋怨:天啊,你怎么能把厨房弄成这样,简直毁厨不倦。
米仓终究不好意思,过一会自觉过来帮忙:等下我送你回去。
没事,我可以的。
米仓把内田清理过的碗放进洗碗机:说了我送你。
嗯,内田右手把最后一只碗递给米仓,左手揉揉后颈,又晃晃脑袋。米仓注意到了:不舒服?
从去年开始就比以前更糟糕,拍DX的时候。
米仓不满地抿紧嘴唇:我都没看出来。
内田笑:当然,不能影响工作啊。
米仓洗干净手对内田说:去,到那边坐下。
干嘛?
帮你捏捏。
内田乖乖到沙发坐好,嘴上嘟囔:你到底会不会啊?
要知道我以前跳芭蕾,肌肉酸痛甚至拉伤都很正常,学习按摩是必要的。米仓轻轻按压内田肩颈处:觉得受不住就告诉我。
嗯。
你还是在做治疗吗?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是的,有定期去复诊。但今年比去年恶化得更厉害,这个月我都没办法用枕头睡觉。
米仓吓一大跳:那你怎么睡?
用毛巾啊什么的卷一卷,搁在脖子下面。很容易半夜惊醒。
米仓突然一阵酸楚,险些要掉下泪来,忙深吸口气,敛住心神道:还是得想办法啊,这样拖下去怎么好。
该想的都想了,各种偏方都尝试过。内田苦笑:命该如此。
什么命啊,我从来不信这些。米仓生气了:Yuki酱,你也是。不许相信这些。
内田叹息,那叹息声轻而幽远,缭绕于米仓耳畔:你跟我不一样。
米仓一激动,从背后拥住内田的腰,下巴搁在她左肩,半晌温柔道:没什么不一样啊,停顿下又说: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内田好像笑了,伸手揉揉米仓头发:傻瓜。
夜色已经降临,客厅只亮了盏小小的落地灯。苍黄柔和的光线晕染在拥抱着的两人身上。虽静默无声,但全无之前的尴尬,只觉此刻心情平和安宁,似乎不惧苍老,不畏岁月,没有任何事需要忧心或追悔。
2013年夏季的某个夜晚,其实她们在精神上已经不小心跨过了只属于朋友的那道界线,虽然彼此对这点,仍然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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