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散文】●龚克华（四川）||茅草人家柴火鸡

【天府散文】●龚克华（四川）||茅草人家柴火鸡

周末，难得冬日暖阳，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于是约了朋友，去乡村走走，回味乡音乡愁。

出城，水润田园，阡陌交通，茂林修竹，如画新村，村庄袅袅炊烟升起，内心的柔情被鸡犬之声陶醉。

湿地公园漫步，万亩良田穿行，望白鹭飞翔，田间机器轰鸣，新时代的农民种田遥控就行，原来城市的快节奏已经打破了乡村的宁静。打卡十里荷塘冬日画境，一路游览，爱的转角遇见——茅草人家小院秘境。

茅草人家，靠近民国风情古镇——大邑安仁，紧邻崇州稻香旅游环线，附近有葡萄公园、千亩荷塘、桤木河湿地绿道。小院的大门口是一条水渠，河水清澈，河里的水草像水袖舞般一样舞动。大门旁边有一个木亭，主人专门用了茅草盖顶，木亭有联曰：“人家临水有诗情，茅草随风添画意。”木亭的木柱挂了灯笼，远望如乡村酒肆飘旗。

走进大门，是一汪水塘，三亩左右，岸边有垂钓的渔人，自然就联想到那是一个鱼塘。鱼塘水面有四只白鹅、三只麻鸭游弋。在鱼塘边待久了，可以领略白鹅“曲项向天歌”的豪放，也可以听闻“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欢叫，偶尔还有鱼儿跃出水面，来一个像似与你我打招呼的快闪。

“老板，炒一锅柴火鸡。”

停车，迎接我们的是一位美女老板。后来打听，原来她是大邑县摄影家协会会员和文学会会员。看来今天的柴火鸡我们一定会吃出烟火人间的惬意，吃出诗与远方的韵味。

沿着鱼塘边溜达一圈，发现小院里有果树、有菜园，桂花树上也爬满了绿藤。一会儿，见一女服务员从树林里出来，手里提着不断挣扎哀鸣的大红公鸡向厨房走去。爱美食也想探究那个流程，我就不自觉地跟了上去。到了柴火灶房，我也学着生火、加柴，等待柴火鸡的美味。

回忆儿时，放学归来，就是去地里割猪草，回家生火、煮猪食，然后才是做饭，等父母从地里劳动结束后回家，一家人吃晚饭。生火看似很简单，原来却是技术活。冬春季节天气潮湿，柴火也湿润，不容易点着，有时要浪费二至三根火柴。火柴点着了柴火，马上用竹筒吹、扇子扇，就这样把柴火烧燃，结果眼泪、柴灰就成为了脸上的化妆品。干柴巴适，一根火柴搞定。后来随着经济条件好转和社会进步，农家也使用电器、天然气，柴火使用少了，火柴、打火机随意使用。现在的新农村，农民搬新居，柴火灶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这样柴草的用途也就发生了重大改变。地里是秸秆还田，枯枝落叶、废旧木料片也被人遗弃，农村在春节炖猪头肉、林盘里烤火使用一部分，另外城市里的人收集柴火也许最大用处就是野炊了。看来时移事异，变才是永恒。

我学着服务员点火，加柴。可是，炉膛里的火就是不大，不来劲。服务员大姐告诉我，我点火的这口锅，炉膛填充过满，火不能燃烧开来，一直往灶火门口串，所以费时费工。原来很多事情都有一个度的问题，我们需要的自由空间，也有度的限制。放任自由，触碰道德的底线、法律的红线，那结果就是乐极生悲。想想自己小时候总是觉得既然柴火不够，为什么不把灶膛填满一点，可以节约柴？原来自己没有明白术业有专攻，叶落水面也有学问的道理。

慢慢地我负责的这口锅也烧热了，师傅同样倒入约二斤左右的菜籽油，慢慢等着，我则拨火加柴；油温起来了，师傅把那一钵鸡肉倒入油锅中。

哧、哧、哧……

鸡肉随着师傅的锅铲在油锅里跳起了芭蕾。

锅铲翻飞，鸡肉起舞。

加入五花肉、葱、姜、蒜、花椒，再来一点料酒。

“一点料酒？”我好奇地问。

“不是料酒，这是我们平常喝的白酒，去腥增香。这样炒出来的鸡肉醇香，口感很好。”师傅回答。

我负责火膛加柴，师傅掌勺看锅。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师傅再次加料。

“这是茅草人家的秘制辣椒酱。”师傅告诉我说。果不其然，料一入锅，一阵辣香、酱香扑鼻而来。

加火、翻炒，十分钟后开始加水，然后放入蔬菜，有土耳瓜、土豆、藕、牛尾笋、香菇等，加水浸过蔬菜，盖上。

我耐心看火，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服务员大姐揭盖并让我把大的柴火退出，说开始烙锅边馍了。锅边馍，用蒸好的南瓜、面粉调和而成，口感绵软，回口甜，老年人、儿童特别喜欢。

小火煨着，又过十分钟左右，揭盖，一阵浓香扑鼻，再把备好的芹菜、蒜苗、香菜放入锅里，这边倒酒，那边铲一个锅边馍。锅边馍入口，酒杯刚好端起来，那个美女老板手端一小杯红葡萄酒走过来，身后服务员端着鸡血碗豆尖汤。

“茅草人家欢迎您……”美女老板边走边送上了祝酒词。

后来老板介绍了柴火鸡的主要材料——公鸡。据介绍，鸡是从大邑县山里买回来的，一般在茅草人家小院的树林里放养十天左右，只喂米饭、玉米和菜叶，让鸡把以前吃的抗生素、药品等残留消化干净，同时鸡也减肥了，肉更紧实；加上在树下自由活动，师傅秘制炒料，鸡肉入口香酥，有嚼劲。听着介绍，我们舌尖上的欲望被提得老高，巴不得马上就来一块鸡肉入口，酣畅淋漓起来。正在准备动手，又传来动听的消息：

“还有，今天大家吃到的豌豆尖、芹菜、蒜苗都是茅草人家开心菜园自己种的，土耳瓜是树林边栽的，自由生长，挂在树上，生态环保。做绿色餐饮，让客人宾至如归。祝福大家在大美乡村，回归自然、放松心情，陶醉青山绿水。”美女老板接着说完，一口干完红酒慢慢离开。

见老板走了，大家等不得召集人说一声“开干”，已经纷纷把筷子伸向锅里，你选一块鸡肉，他拈一块土耳瓜，顾不得烫，用嘴一吹，放在口里，然后口里不停地呼哧呼哧，一边念念有词“好吃、好吃”，味道那是相当的安逸。

“不忙，不忙，先背口诀。”召集人站立发话：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