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成年人去读童话故事,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可能是难道还小啊,幼稚!
女孩子看童话,幻想自己是故事里的公主,长大后遇见自己的白马王子;男孩子看童话,幻想自己是英俊潇洒的王子,将来营救自己喜爱的公主;大人们看童话,就是神经。
是故事变了还是看的人变了?
一、故事从未改变,而看故事的人已经成长
我们对故事的解读会随着我们的成长、阅历积累、环境变迁而改变。
故事还是那个故事,而长大后的我们不再愿意看这类幼稚天真的故事。
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在《别样的色彩》中谈到了他在不同年龄段阅读《一千零一夜》的感受。
童年第一次读《一千零一夜》,帕慕克与其他小朋友一样惊叹于截然不同的东方世界,阅读的过程充满乐趣与惊喜;
成年后第二次读《一千零一夜》,帕慕克感到困惑,故事中永无止境的花招、诡计与背叛令他厌恶;
直到帕慕克第三次读《一千零一夜》时才彻底爱上了这本书。他将其视为艺术作品,欣赏其特有的秘密逻辑、内幕笑话、深长意味、平淡或离奇的美、卑俗的插科打诨、厚颜无耻和庸俗无聊。
《别样的色彩》
帕慕克的三次不同感受,与其阅历的积累和所处的环境分不开。
在帕慕克童年时期,土耳其的文化深受欧洲文化的冲击,并不重视印度、伊朗等东方文化。当他第一次接触完全陌生的文化世界时,受到的冲击力是极大的,阅读体验自然充满乐趣。
二十多岁时的社会充斥着对女性的恶意言论。当时女性象征着狡诈欺骗虚荣,帕慕克耳闻目睹的都是绝不可相信女人之类的言论思想,再加上神秘晦涩的宗教气质令西化的国家深受文化差异的折磨,使得帕慕克对《一千零一夜》缺乏耐心,感到厌恶。
帕慕克第三次读时已经三十四五岁了,他已经可以理解书中永无止境的欺骗、阴谋与邪恶,因为他知道这就是生活,生活就是会滋生出这些龌蹉的东西。从某种意义生来说,中年时读《一千零一夜》的帕慕克,是站在更高的视角来审视其中的真实。
我们大人看童话故事书,是不屑与嘲笑的,而孩子对童话故事寄托了最天真美好的愿景。对故事的解读因人而异、因人生阶段而异,没有标准可以判断解读的对错。但是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愿意回到儿时,享受童话世界。
二、解读变了,可是它们曾经温暖过我们的感觉不会消逝
在很多人的心中总有那么几个童话故事或者动画片是无法格式化的。
从某种程度上讲,故事寄托了我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它有着让人始终对生活保留纯真的力量。
我年幼时,父母因为忙于生计,很少有时间陪伴我,所以我的家庭缺乏温馨。跟同龄的小伙伴不同,我并不热衷于幻想童话故事中公主和王子的幸福生活,但特别喜欢看《樱桃小丸子》。
我羡慕小丸子家的生活,父母的陪伴,爷爷奶奶的疼爱,姐姐的教导。越是日常生活的琐事就越能让我看得津津有味,在其中我体会到了久违的家庭温馨,这正是我渴望已久的情感。
现在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我仍旧无法割舍对《樱桃小丸子》的特殊情感。虽然生活的丧总多于乐,但我始终愿意相信小丸子家的温馨氛围是真的存在,我也希望将来我的家庭也有这种氛围。正因为怀着这种期待,才不会让我在坎坷的生活道路上走得那么累。
小丸子全家福
生活会因为我们对美好的期待而变得不那么较真。
《老友记》的3位女性角色中,我最喜欢瑞秋,从天真无邪的大小姐蜕变成企业高管;我最像莫妮卡,凡事力求完美,争强好胜;但是我希望成为菲比,因为她在尝尽生活的磨难后,能始终保留纯真的心。
菲比很小的时候就尝尽了生活的辛酸苦楚。年幼时被亲生父母抛弃,而后养母自杀、继父坐牢,就连唯一的孪生姐姐都厌恶她;早早地自力更生,在街头和混混为伍,跟艾滋病人一起露宿街头,甚至打伤过警察。生活一直在抛弃她,但菲比从未想过放弃生活,她始终用善良与感恩迎接生活。
她天真善良、直率洒脱、豁达通透;她是素食主义者,疼爱动物,就连圣诞树都舍不得砍伐;她甚至会去照顾厨房里的老鼠宝宝。对沉重的过往,她常常用诙谐幽默的口吻一带而过,没有抱怨没有不甘,尽显对生活得失的坦然。
在菲比身上我看到的就是如童话般的天真烂漫。她的奇思妙想、天马行空令人豁然开朗,烦恼、困境什么的都可以很快消散。
菲比
所以,谁会喜欢看这些在大人眼中幼稚、天真的故事?
或许是为了积累素材的创作者;
也有《老友记》里的菲比,因为她本来就是个鬼机灵;
还有乐观豁达的人,因为他们的性格属性里还保留着纯真;
当然还有我,我到现在都还很喜欢《樱桃小丸子》,因为那里面有我渴望的情感;
生活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它就是起起落落落落的旅途,充满着令人糟心的突发状况。但是我们仍然可以给纯真烂漫留一点位置,这样生活就不会对我们那么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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