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来自时间储蓄银行的灰先生，他到处劝别人节省时间，把节省来的时间存到银行里。
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灰先生，其实是一个时间窃贼，别人节省下来的时间，存到银行里，这些时间就变成他们的了。
灰先生嘴里永远叼着一个烟卷，这个烟卷是用晒干后的“时间之花”卷起来做成的——“时间之花”是节省下来的时间——他们抽烟卷，就是为了消耗别人的时间，一边抽一边还要喷烟，喷出来的就是消化后的时间化成的雾霾。
一个人吸了这种雾霾，就会开始犯懒，什么都不想干，每天躺在家里觉得了无生趣，索然无味。
这个故事来自一本书叫做《毛毛》，副标题是“时间窃贼和一个小女孩的不可思议的故事”。
故事表达的真正核心点，是现代人的焦虑。
我们都成了灰先生手下的牺牲品，不断被灌输这样的道理——你要提高效率，你要注重规划，那些无关的事情你不要去关注。
人们只顾追求效率，不会考虑个人感受，逐渐觉得更加无聊。
吸了雾霾之后就变成恶性循环，他们慢慢地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内心变成一片荒芜的世界，成了精神上的植物人。
《摩登时代》剧照
这就是灰先生的“大计划”！
当精神植物人变得心如死灰，他们就变成了另一个灰先生，加入到时间窃贼的行列中。
他们叼着烟卷，劝说别人节省时间。城市中的人们，因此而变得越来越冰冷、越来越乏味。
这个故事真正的主人公，是一个小女孩，毛毛。她的朋友吉吉，被灰先生腐蚀掉了。
为了救她的朋友，她决定去寻找时间师傅侯拉。
时间师傅侯拉实际上是时间的管理者，他手里有大量的“时间之花”。灰先生的最终目的，是把“时间之花”偷走，把侯拉师傅干掉，彻底掌控这个城市。
毛毛找到侯拉，侯拉师傅对她说：“我现在会把所有的时间都停住，所有的钟都会停止。我给你一朵‘时间之花’，全世界只有你能动。你到灰先生的库房里去，用‘时间之花’碰他们的仓库门，门一关，他们储藏的所有‘时间之花’都会被关在里面，再也拿不出来。”
插画：米奈Minet
灰先生没有“时间之花”来当烟卷，抽不到时间雪茄，就会一个一个消失。
故事的结尾有点像惊险动作片，在灰先生的围追堵截之下，毛毛拿着“时间之花”一路狂奔，在千钧一发之际，“时间之花”将这个库房锁住，灰先生全都消失了。
消失之后，“时间之花”唰地一下，全都被解放了，变成了省出来的时间，飘散到整个城市。
那个画面特别的美：
“毛毛坐在时间之花的彩云上，飞跃屋顶和教堂的钟楼，彩云似乎在按照华美乐章的旋律纵情舞蹈，忽上忽下，飘飘悠悠地飞翔，最后它们像雪片一样，降落在整个僵化的世界，悄悄地融化、消失，人们心中在这一瞬间时间又走了，一切因时间停顿而静止的物品都重新动起来。”
省出来的时间又重新回到每个人手里去，他们又都变得非常亲切了。
这本书其实是一个特别有象征意味的寓言故事，它讲的灰先生也罢，“时间之花”也罢，雪茄散发出的雾霾也罢，归根到底都是讲现代人的现代病：为了提高效率，舍弃了很多我们以为不重要，其实很重要的东西。
毛毛实际上是我们内心深处某种渴望的象征，我们渴望过一种能够均衡时间的生活，而不是完全把情感全都剥夺掉，变得只为了完成某种目的，才去做某件事。
《毛毛》是作者米切尔·恩德对现代病开出的一个药方，这个药方是否管用，我们不太清楚。
但是当我们看完这部小说的时候，至少在心里会对自己的生活做一个反思：不再每天去看一些反复强调效率、反复强调规划的事情，不能把这些东西当成生活本来的目的。
《天注定》剧照
节省时间变成了一个机械化的事情，纯粹是为了效率而效率，把自己生活都放弃了，其实是本末倒置。
时间规划是手段，那么生活的目的是什么？正如《幸福散论》一书上面赫然的这一句：
草莓有草莓的味道，生命的味道，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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