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从体系建构到内容布置：推动基本分析框架的调整及聚类
高职院校产业学院通常具有“可复制性”和“不可替代性”，其建设、发展和改革亟待引入系统思维、确立战略意识和梳理高等教育发展外部关系，建立适当超前性的政策、制度、资源和权力等“四维”分析框架及其内容要点。首先，政策维度应围绕高职院校产业学院的战略地位、功能发挥、质量保障、对外开放和试点遴建等科学发展观问题，强化政府的职能定位、主导作用、依法治理、负面清单和公益性保障等中长期政策的调研、完善与修订，健全与落实“能管且管好”的系列政策补给。其次，制度维度应解决政府“大包大揽”的制度供给过剩问题，聚焦法人制度、公益委托制度、发展性办学督导制度、准入标准制度和绩效考核制度等有效供给，并常态化排查与反思制度过渡期间的“越位”“缺位”“错位”等阶段性冲突现象。再次，资源维度应转向和摆脱高职院校办学资源的内部有限性弥补和外部依赖性过强问题，通过有效的校内竞争机制、整合机制和动态调整机制，使有限资源获得最佳配置及最大利用,通过寻找产教融合的利益交叉“灰色地带”，缓解政府主导资源配置的不平衡与不充分的矛盾，降低高职院校对政府办学资源供应的依赖程度。最后，权力维度应进一步理顺校企之间的产权结构及其关系，优化产业学院内部的校企权力结构，形成科学的权力分配形式、调整方式、让渡方式、运作结构和制衡机制。
二、再丰富、再阐释与再弥合：形成理论合力的适应性切入与精准撬动
虽然高职院校产业学院的研究理论已经打破了教育“一元论”的狭隘思维，但仍需在跨学科知识融合与原理弥补的基础上，建立多元化、循环式的理论支撑“格局”及关系思维，以对其本质和发展规律进行深度破解。首先，嵌入准公共产品理论和“第三部门”理论，解释高职院校产业学院的发生可能性与隐藏属性。高等职业教育属于准公共产品，当受教育消费群体扩大到一定规模时，其边际成本开始上升甚至无限放大，那么高等职业教育的准公共产品属性逐渐清晰，准公共产品理论对高职院校与市场接轨奠定了理论基石，作为准公共产品的高职院校产业学院可以由营利性组织介入提供。“第三部门”指处于政府与企业之间的社会组织，高职院校产业学院的“第三部门”属性可以归纳为组织性、非营利性、民间性、自治性和志愿性，“第三部门”理论能够有效解决高职院校产业学院的组织地位和依法自主办学问题。其次，借助委托代理理论和公共经济学，破解影响高职院校产业学院建设效率的深层次机制问题。委托代理理论能够说明导致高职院校产业学院“批量化”建设效率不高的原因在于对作为代理人的高职院校办学者的激励、监督、约束等运行机制缺失，以及代理成本过高、代理收益过低等问题。而公共经济学则可从办学决策自主力不足，“准机关”性质的财政制度约束，以及由公立“垄断”造成的“营养不良”等方面，探查高职院校产业学院低效的原因。再次，运用制度变迁理论，说明高职院校产业学院建设的外生变量已经形成。职业教育制度变迁已由强制性变迁转向诱制性变迁，推动着高职院校产业学院的建设路径由自上而下的传统“惯性式”发展，转变为由下而上的“倒逼式”发展。
三、“不变”与“变”的共生共存：促进体制机制研究链的“上游—下游”有序联动
高职院校产业学院建设中始终存在“不变”与“变”的话语关联。所谓“不变”，即体制问题是永恒的议题；所谓“变”，即机制问题是伴生体制的出路选择与恰当调整。高职院校产业学院的体制改革是主要矛盾，机制创新是次要矛盾，主次矛盾的交替转换和相互影响构成了产业学院持续发展的动力源。因此，体制机制的学术研究问题应主要针对“谁来办”“怎么办”的办学、管理、投资和招生就业等关键“源发性”问题。首先，探索高职院校产业学院的办学体制机制改革，使高职院校产业学院从“国有公办”逐渐转向“公有民办”，充分利用“起点高”“上档次”“质量好”的企业、民间品牌优势，丰富“校中院”“校外院”“独立院”等多样化的产业学院办学模式和具体途径，实现不同属性组织之间合作的机会公平与效率优先。其次，高职院校产业学院的管理体制机制深化重点，是逐步明确及科学规范政府、学校、企业等各合作主体之间，以及学校与产业学院之间的管理范围、权限职责、行为准则、利益分配及组织关系，其改善核心是以何种手段与方式推动管理机构的优化设置、职权分配、理性决策、舆情公开及互相协调。再次，创新高职院校产业学院的投资体制机制，有助于明确投资主体行为、投资筹措途径、投资成本补偿、投资利益划分和投资管理权限，推动政府与企业两种投资主体的相互补充、相得益彰，共同作用并提升产业学院的办学效益效能。最后，推动高职院校产业学院的招生就业体制机制变革，需要借助制度的杠杆调节作用，促进计划性制度转变为市场性制度，通过实施按需招生、定向就业的供需衔接制度，增强产业学院对优质生源资源的吸引力、自主选择能力和贯穿式就业服务力。
四、经验范式走向科学范式：主张实证方法的回归、介入与优选
高职院校产业学院应加强研究方法“实证导向”的科学运用，使实证、定量、量化等形式成为研究常态，从而促进研究结论的有理、有据和有利的价值增值。高职院校产业学院的研究方法需要突破传统的“从文献中来”“从案例中来”“从经验中来”定势思维，恰当选择实证研究方法和软件工具，进而做到问题精准和策略切适。因此，应运用针对政府、学校、企业等主要管理人员的访谈法，以及教师和学生的问卷调查法等多样化的研究方法和NVivo质性分析软件、SPSS统计分析软件等工具，系统剖析高职院校产业学院建设的资源基础、影响因素、学生职业能力标准、绩效评价指标和个性化教学质量保障体系。具体来讲，高职院校产业学院的实证研究应重点探寻股份合作制、技术所有制、社会基金所有制、混合所有制等多种模式的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张力及其消弭举措；政校企的资源配置是否充足，政策保障是否充分，协同共治体系是否合理；师资、课程、教材、方法、评价等教学要素能否满足学生需求，人才培养质量能否得满足企业需求；校企双方主体的各自核心需求是什么，各自对对方的迫切诉求是什么，双方联合举办产业学院的体制机制约束与改进是什么，持续行动的利益刺激点是什么；等等。(节选自《现代教育管理》2020 年第7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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