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牛郎织女(民间爱情故事)

高洁：牛郎织女(民间爱情故事)

牛郎织女(民间爱情故事)

高洁

一

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放牛的孩子，他幼年就丧失了双亲，人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因为看见他和一头水牯牛相依为命，就叫他牛郎。牛郎为人忠厚，勤劳善良，大家都非常可怜他。牛郎家境贫寒，既没有田地可耕，也没有山林火种，只有和水牛一起，终年给财主干活，过着贫困的生活。

有一天，水牛忽然开囗对牛郎说:牛郎啊，你这么大了，应该成家了。牛郎以为有人和他说话，左瞧右看，不见人影，觉得很奇怪。水牛见他这个样子，又张嘴说:别看了，是我在和你说话呐。告诉你吧，我不是一般的牛，是神牛；我看你勤劳老实，特地来帮助你成家的。

牛郎看着说话的水牛，心里很惊奇。想起自己孤苦的生活，就含着泪水对牛说:我的境况你是知道的，像我这样贫苦的人，谁会嫁给我呢？

能干的双手可以创造财富，勤劳和勇敢是爱情的基础。水牛对牛郎说，并把仙女们下凡游泳和织女羡慕人间生活的奇事都详细对他说了。

二

牛郎按照水牛的指点，默默地来到清水江岸的一个大湖边上，等待奇迹的出现。只见湖水接天，波光粼粼，鱼儿漫游，鸳鸯嬉戏；湖岸杨柳万千条，杜鹃花开火样红在这醉人的山光水色中，牛郎躲在一丛權木下面，焦急地等待着。

午后，奇迹出现了:七个仙女手持羽扇从天而降，飘飘然下到湖边，解衣落裙，入湖游泳。她们或跃或踩，追逐娱乐。仙女们婀娜多姿，无忧无虑的情态，使牛郎看呆了。许久，他才想起水牛的话来。

牛郎按照水牛的吩咐，轻轻走到仙女们放衣服的地方，把最小的仙女(那就是织女)粉红色的衣服收藏起来。

尽管牛郎的动作很轻，但还是被仙女们察觉到了。她们赶忙含羞地奔到湖边，穿衣着裙，想飞上天去；可是，织女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衣裙，只得又回到湖中，靠湖水遮掩着自己的身体。这时，牛郎走出花丛，来到仙女们面前。仙女们见到凡间生人，都摇起羽扇往天空飞去了；只有织女(七仙女)羞羞答答地立在湖水当中。

织女柔声细语地说:搅乱了的湖水，人走了会宁静；如果我搅乱了哥哥的心思，那我走了哥哥就会安静了。请还我的衣裙和羽扇，让我回家去吧！牛郎说:你既然有心到人间来，为什么还要回去呢？要我还妹妹的东西不难，只要妹妹答应答应什么？织女问道。嫁给我。牛郎鼓起勇气说。你是凡间男，我是天上女，哪有天上织女嫁到人间的道理？牛郎说:你可以打破常规做第一个嘛。你做了我的妻子，我会对你好的，一定给你带来幸福。答应我吧，好妹妹！

牛郎诚朴亲切的话语，打开了织女的心扉；牛郎热烈浑厚的感情，打动了织女的情怀；人间多姿多彩的生活，使织女羡慕留连；她答应了牛郎的要求，接受了牛郎的爱情。

牛郎满心欢喜，跳跃着去把织女的衣物拿了过来。这时他突然想到:如果织女穿起衣裙飞了怎么办？他犹豫起来。织女看透了他的心思，就对他说:我能飞，主要靠那把羽扇，没有羽扇我就飞不了，你把羽扇收起来就是。牛郎到底还是

有点不放心，就把羽扇掩在心窝上，把衣裙还给了织女。

织女梳妆完毕，同牛郎结伴而行。他们到了村里，拜过村中老人，成了公认的夫妻，然后向牛郎的家走去。到家门口时，牛郎停止脚步，他为难了:像这样的破屋，又没穿的、没盖的，怎么能容纳这天仙美女？

织女很理解牛郎的苦心，就安慰他说:进屋去吧，草房虽有点破，能遮雨挡风就行；至于穿的盖的，以后会慢慢有的，你用不着发愁。牛郎叹息一声，牵上织女走进草屋。

他们男耕女织，靠自己的劳动，使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穿的、盖的、用的应有尽有。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久，他们就生下了一个孩子。儿子天真活泼，聪明伶俐。牛郎在地里劳累一天回来，看到活泼可爱的孩子，舒畅极了。织女不忍心牛郎一年到头风里来、雨里去的干活，要和他换换工。有一天，织女对牛郎说:你一个人在外劳动，够辛苦了。今天我不织布了，你在家带孩孑，地里活我来做。牛郎也很想和自己的宝贝儿子玩玩，就同意了。孩子跟妈妈惯了，爸爸怎比得上？孩子哭了起来。什么玩具都哄不停。牛郎想起藏在屋梁上的羽扇，就上去取了下来给孩子玩，小宝贝这才高兴了。

第二天，织女照常在家织布、带孩子。小家伙只是一个劲地哭，弄得织女都没有办法了。孩子原来很乖啊，今天怎么这么闹？织女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孩子一面哭着叫着，一面举起小手指着房梁上。梁上会有什么呢？织女架起楼梯上去我。啊！原来是她的羽扇哪！见了她这飞翔的翅膀，织女心绪纷繁。幸福的爱情，使她忘记了时间。

过得多快呀，

离开天宫好些天了[注一]，该回去了，若不回去，暴躁的天公会给人间降下灾难的。织女自言自语。可是，怎么舍得丟下丈夫、孩子和人间的一切呢？然而，为了使这一切不致被天公毁坏，织女决定回娘家了。她眼泪汪汪地搂着孩子，说:原谅我，我的心肝。妈妈要回外婆家去了，你要听爸爸的话，好好活下去。孩子似乎很理解妈妈的心情 ，不哭不闹，乖乖睁着大眼看妈妈。织女搂着娃娃，亲了又亲，说了又说，最后把娃娃放在摇篮里。便手摇羽扇，飞上天宫去了。

牛郎回到了家，见不到织女，心里非常疑惑。他预感到，自己担心的事情，可能要发生了。他急忙架上楼梯，上房梁一看，羽扇没了。他明白了一切

三

俗话说:人若无妻，如房无梁。牛郎没有了织女，家里的一切都颠颠倒倒。如果说，没有妻子的丈夫是孤独的话，那么，没有妈妈的娃娃是凄苦的。牛郎想把织女接回来，可是，万里蓝天怎么上去呢！他终日徘徊，仰天长叹。这一切都被水牛看在眼里。一天，水牛对牛郎说:怎么啦，想媳妇啦？想有什么用？还不是白想一场。想就去找呀！怎么去？我无翅难飞呀水牛打断了牛郎的话说:这并不难。水牛告诉牛郎说，我能把你带到天上去。可难的是，你怎样进广寒宫去见织女，又怎样斗得过那不容凡人的天公天母？到了天上再想办法吧。牛郎坚定地说。他要水牛把他和日夜叫要妈妈的孩子快些送上天去。

水牛让牛郎和他儿子骑在自己背上，吩咐他们: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也不要怕，到目的地再下来。水牛说完后，跳进那奔腾的清水江，向东游去，直到日出的东海，靠那海涛上的狂风旋雾，飞跃到天宫边。到了！水牛说，你们快去找吧！

水牛走后，牛郎背着他的孩子在天宫周围转了一圈，沒有门，进不到宫里。怎么办？他猛然想起时常带在身边、织女喜欢听的囗笛，就放下孩子，拿出口笛，使劲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传到宫里，惊动了仙女们，都奔到窗户上看。正在绣带的织女，也赶忙跑过来看。啊，真的是牛郎和孩子！织女惊喜欲狂，正想飞奔出去，可被门神拦住了。对于牛郎的到来，天公和天母都十分讨厌，态度非常冷淡。他们觉得一个天仙嫁给一个凡间农夫，已经很不光彩，现在这个凡夫居然来到天上，想同织女过起夫妻生活来，岂不是败坏门风、辱没天宫！

天公命令天母:快用王法，不许他们靠近！

天母拔下头上的玉簪儿往牛郎面前一画，糟了，牛郎面边忽然显出一条天河来。天河很宽，波浪很大，牛郎无法过去。

从此以后，牛郎在天河的这边，织女在天河的那边，只能远远地望着，不能住在一块儿了。他们就成了天河两边的牵牛星和织女星。

织女受了很厉害的惩罚，可是不肯死心，一定要跟牛郎一块儿过日子。日久天长，天公天母也拗不过她，就允许她每年七月七日跟牛郎会一次面[注二]。

每年七月七日，成群的喜鹊在天河上边搭一座桥，让牛郎织女在桥上会面。就因为这件事，所以人们说，每逢那一天，很少看见喜鹊，它们都往天河那儿搭桥去了。还有人说，那一天夜里，要是在葡萄架下边静静地听着，还可以听见牛郎织女在桥上亲亲密密地说话呢。

[注一]传说天上一时辰，世上好几年。这里说好些天指的是天上，人间已经好几年了。

[注二]这里指的是农历，不是公历。

作者简介:蒙自纯，男，笔名高洁，中学高级教师，广西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