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没有儿子的滋味不好受
话说大名府有个大富翁叫段瑞环,擅长经营,积累了很多财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四十多岁了,还没有子息。妻子连氏生性妒忌,不许段瑞环亲近女色,尽管自己不能生育,也不准他纳妾延续后代。
偌大的家产无人继承,段瑞环好不焦急,就偷偷和家中的一名奴婢好上了,承诺生了儿子,把她转为小妾。可是好景不长,不久就被连氏发现,气得她快要发狂了,和段瑞环大吵大闹,最后把奴婢痛打一顿,喊来媒婆,要把她卖掉。
刚巧河间府有一个姓栾的富翁,想买个妾,就把奴婢买回家中,当了小妾。
段瑞环从此死了生儿子的心,心情郁闷地过着日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日渐衰老,侄子们趁机天天来借钱借物,借了也不还。要是段瑞环发牢骚,他们就阴阳怪气地说:“反正你也没有儿子,财产早晚不是我们的?早拿晚拿,不都一样!”
这话不中听,但是没错。段瑞环看不惯他们贪得无厌的嘴脸,就想了一个办法,过继一个侄子当儿子。可是,无论让哪个侄子过继,其他的侄子都异口同声地反对,这事一直讨论不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连氏虽然凶悍无比,但是在这件事上也无能为力,一怒之下说道:“得了吧,不需要你们过继了,老头子才六十多岁,还有生育能力,不见得生不出儿子!”她一下子买回来两个小妾。
过了不久,两个小妾都怀孕了,段瑞环欣喜万分,连氏也挺直了腰杆,再也不借给侄子们东西了,毫不留情地将他们赶出门去。
后来,一个小妾生了一个女儿,另一个小妾生了一个儿子。可是儿子生下来不久就死了,段瑞环和连氏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看来老天成心要让他们绝后了。
一年多后,段瑞环突然中风,卧床不起。侄子们肆无忌惮起来,跑到他家公然抢东西,牛和马也都各自拉回自家去了。连氏撒泼打滚,也无济于事。段瑞环经此一折腾,气病交加,一命呜呼。
还在办丧事期间,侄子们就聚在灵前,商议如何瓜分段瑞环的家产。连氏痛哭流涕,却也无可奈何,于事无补,只得哀求侄子们留几亩肥田,养活一家人。可是,侄子们根本不搭理她,一分田也不想留给她。连氏气得又蹦又跳,破口大骂。
正在吵吵嚷嚷之时,忽然来了一名吊丧的客人。他跪在灵前叩头哀哭过后,便坐到主家的位置上。侄子们惊疑不已,询问他是何人?那人说道:“死者是我的父亲!”
众人听说,不由得大惊,急忙围上来询问缘由。那人讲了起来。
原来,那个卖给栾家的奴婢,已经怀有身孕,只不过还不明显,她不晓得。到了栾家,五六个月后,生下一个儿子,取名栾怀。栾员外不以为意,视为己出,抚养成人,十八岁便中了秀才。
前不久,栾员外去世,儿子们分家产,把栾怀排除在外。栾怀气愤至极,跑去询问母亲,这才知道他是段家的血脉。他对母亲说:“既然我是段家的血脉,就该认祖归宗,何必仰人鼻息,不受待见!”于是,栾怀骑着马赶来段家,哪知道父亲段瑞环已经死了。
这话说得有根有据,而且依据出生日期推算,也都符合。侄子们正在想办法质疑反驳,连氏却大喜过望,拉着栾怀高声喊道:“这是我家儿子,确定无疑!你们拿走的牛马财物,都给我好生送回来,不然就去打官司。”侄子们一个个灰溜溜地走了。
栾怀改名段怀,把母亲和妻子儿女都接了过来,为父亲办理丧事。
侄子们很不满半路上杀出的段怀,不该挡了他们的财路,聚在一起密谋,要将他赶走。段怀知道后,气愤地说:“栾家不要我,你们不认我,让我何去何从!”当即写下一纸诉状,要去官府告状。
远亲近邻们急忙赶来调解,劝他们不要把事情闹大,段家侄子们这才彻底打消念头。但是连氏一直要不回来牛马财物,心气不平,要去官府告状。段怀劝她算了,那些东西对于他家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要了。
连氏说:“我不是舍不得那点财产,而是要出掉胸中的一口恶气。你父亲被气死,我也差点被气疯了,全是因为没有儿子。现在后继有人了,还怕什么,应该理直气壮地告他们!”于是请人写下诉状,到县衙里击鼓鸣冤。
县令把段氏子侄们全部传唤到公堂,审理案件。连氏据理力争,说到凄惨处,忍不住流下泪来,连县令也被感动。于是,县令将拿东西不还的段氏侄子们,全部杖责了一顿,限令归还。
归还回来的那些东西,连氏也不要,全都分给了那些没有参与瓜分财产的段氏侄子们。
连氏一直活到七十多岁才去世。临死之时,她把女儿、孙媳妇叫到跟前,叮嘱说:“我这一生证明,女人的嫉妒心只会害人害己。你们千万要记住,如果丈夫到了三十岁还没有生育,哪怕变卖家产,也要为他纳妾,延续香火。因为,没有儿子,受尽欺辱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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